又一日,日头高悬,女子学堂正门前,一群闹事者围得水泄不通。叶致远站在人群前列,手中折扇轻敲掌心,指挥众人呼喊口号。突然,一块石头裹挟着众人的叫骂声,朝着女子学堂内飞去,“哗啦”一声,砸破了一扇窗户。
就在这时,学堂大门缓缓打开,一位身着素色儒袍的老者稳步走出,正是女学的坐镇圣贤苏鹤年。他目光如炬,缓缓扫视一圈,喧闹的人群竟瞬间安静下来。
“诸位,这是在做什么?”苏鹤年开口,声音不大,却透着一股威严。
叶致远上前一步,拱手行礼,语气却带着几分傲慢:“苏先生,女子学堂公然违背祖宗礼法,让女子抛头露面、舞文弄墨,长此以往,世风日下,我们不得不出面制止。”
苏鹤年冷笑一声:“叶公子,你口口声声祖宗礼法,可知道礼法的精髓在于教化世人,而非禁锢思想?女子学堂开办以来,培养了众多知书达理的女子。她们不仅能吟诗作对,更是将书中的道理运用到生活中,改善家风,传承美德,这难道不是好事?”
王猛在一旁忍不住叫嚷道:“先生,女子天生愚笨,读再多书也是浪费,还不如回家相夫教子!”
苏鹤年目光如电,直视王猛:“荒谬!古往今来,女子中不乏聪慧过人者。蔡文姬博学多才,留下千古绝唱;班昭续写《汉书》,名垂青史。如今女子学堂,给众多女子提供学习的机会,发掘她们的才能,何错之有?”
林羽皱着眉头,反驳道:“即便如此,女子抛头露面终究不合规矩,有损家族颜面。”
苏鹤年摇了摇头:“时代在变,如今各国纷争不断,国家需要更多人才。女子通过学习,不仅能为家庭贡献力量,还能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。让女子接受教育,壮大国家人才储备,难道不比所谓的颜面更重要?”
叶致远脸色铁青,冷哼一声:“先生,如今城中众多学子和商户都反对女子学堂,这足以说明学堂不得人心。”
苏鹤年环顾四周,大声说道:“反对者,多是因循守旧之辈,不愿看到女子打破传统束缚。真正有远见的人,都明白女子学堂的价值。你们口口声声为了世道,却在这里阻碍进步,到底是为了维护正义,还是满足自己的偏见?”
一番话,说得众人面面相觑,不少人露出思索的神情。叶致远咬着牙,还想反驳,却一时语塞。
就在众人沉默之际,身形矮小的赵亮跳了出来,尖着嗓子说道:“苏先生,就算如您所说,女子能通过学习有所建树,可这学堂里人多嘴杂,谁能保证不会滋生出伤风败俗之事?一旦坏了风气,整个城都要被连累!”
苏鹤年目光如剑,直视赵亮:“赵公子此言差矣。学堂乃教书育人之地,自开办以来,一直严守规矩,对学子品德教育尤为重视。在这里,女子们相互切磋学问,共同进步,营造的是积极向上的氛围,何来伤风败俗之说?反观你们,在学堂门前闹事,扔石头、喊口号,这才是扰乱秩序、破坏风气的行径!”
这时,人群中一位老者缓缓开口:“苏先生,话虽如此,但女子读书识字后,心思就野了,不愿再安心操持家务,这对家庭来说,未必是好事。”
苏鹤年微微颔首,语气平和却坚定:“老人家,时代不同了。女子读书识字,并非要抛弃家庭,而是让她们有更多能力经营家庭。她们能凭借学识,更好地教育子女,合理规划家庭事务。再者,女子凭借所学,外出工作,补贴家用,为家庭分担经济压力,难道不是为家庭做贡献?”
叶致远缓过神来,咬了咬牙,冷笑道:“苏先生,您说的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。如今女学出来的女子,又有几个真正做出成就,改变社会了?”
苏鹤年仰天大笑:“叶公子,女子学堂开办不久,假以时日,必有众多女学子凭借学识,在各个领域崭露头角。教育本就是长远之事,不能急功近利。你们因为一时看不到成果,就妄图关停学堂,扼杀无数女子的未来,于心何忍?”
一直沉默的孙文涛站了出来,犹豫片刻后说道:“苏先生,您的话确实有道理。或许我们该给女子学堂一个机会,重新审视这件事。”
叶致远一听,瞪大了眼睛,冲着孙文涛吼道:“孙文涛,你怎么也被苏先生蛊惑了?咱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?”
苏鹤年看着叶致远,语重心长地说:“叶公子,我理解你坚守传统的心情,但一味守旧,只会阻碍社会进步。不妨放下偏见,客观看待女子学堂,这对大家,对整个社会,都大有裨益。”
人群中议论纷纷,不少人交头接耳,眼中的质疑逐渐被思索取代。叶致远脸色一阵白一阵红,双手紧紧攥着折扇,指节泛白,内心激烈挣扎。一方面,苏鹤年的话句句在理,身旁孙文涛的倒戈更让他乱了阵脚;另一方面,想到之前为抵制女子学堂所做的种种,他又实在拉不下脸认输。
就在这时,女子学堂的大门再次缓缓打开,叶一一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来。她身着月白色襦裙,青丝高束,眼神明亮而自信。“各位,且听我一言。”叶一一清脆的声音响起,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。
“自我进入女子学堂,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曾经,我被困于深闺,每日只能对着花鸟刺绣,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。是女子学堂,让我有机会接触到诗词歌赋、经史子集,让我明白,女子也能拥有广阔的天地和远大的抱负。”叶一一目光坚定,扫视着周围的人群。
赵亮撇了撇嘴,不屑地说道:“哼,说得好听,你不过是被学堂洗了脑,读书识字又怎样,能当饭吃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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